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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周作人兄弟的是非恩怨

来源:云冈石窟 时间:2023/1/22
鲁迅三兄弟与鲁氏及羽太姐妹

鲁迅和周作人兄弟阋墙,可以说是近代一件大公案。这本该上头条的消息,却在双方当事人的低调处理中,成为一个世纪之谜。用周作人的话来说:

为了证明对方的错,总要举出些隐秘的事来做材料(《不辩解》)

这是对的,周作人在晚年,甚至把事发前一条可能表明线索的日记给剪去了。于是,完全没有娱乐精神的兄弟俩,硬是生生把这件头条,沉入历史的深渊。也正是这样,围绕着兄弟俩的种种脑洞大开的猜测,在这个自媒体时代真真假假,乱人耳目。这里整理一下比较可靠的相关资料,虽然不可能还原事实真相,但也大概能粉碎一些谣传。

首先,这个兄弟反目,低调且突然,连鲁老太太都目瞪口呆。鲁老太太曾对人说,前一天两兄弟还把书搬进搬出说要写文章,后一天弄得不能在一幢房子里住,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道理来。——这段话是以前看过谁谁谁的回忆录里的,真实度什么的不太重要,我相信是这样的。引用这一段,只是为了表明,知道真相的人,其实很少。

少到什么程度呢?少到知道这件事的缘由的,连三个都不到:周作人、周夫人羽太信子是肯定知道的,而鲁迅则属于不完全能理解真实原因的。

可考证的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年7月3日,兄弟俩还其乐融融地携手逛商场逛书店,共同接待了孙伏园父子。鲁迅日记里记着:

与二弟至东安市场,又至东交民巷书店,又至山本照相馆买云冈石窟佛像写真十四枚,又正定木佛像写真三枚,共泉六元八角。

周作人日记里也记着与“同大哥至市场”(后面有几个日文字,所以不录了)。

到了14日,鲁迅日记里有这么一句:

是夜始改在自室吃饭,自具一肴,此可记也。

似乎有什么事发生。周作人这一天的日记并没什么特别之处。到了17日,本来周作人的日记里有一条记录,被剪掉了,留了一条空白。

年7月19日上午,突然,周作人亲自给鲁迅送去了一封信:

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间。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到后边院子里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作人

这一天,周作人已经不称大哥了,在日记里这样记着:

寄乔风、凤举函,鲁迅函

鲁迅的日记里这样记着:

上午启孟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

这时,距兄弟俩在北京八道湾胡同11号置起房产,鲁老太太和三兄弟一大家人“兄弟怡怡,合家欢聚”的生活才刚刚不到四年。

随后,鲁迅的日记里频繁出现准备搬家的记录:

26日,上午往砖塔胡同看屋。下午收拾书籍入箱29日,星期休息。终日收书册入箱,夜毕。30日,三十日昙。上午以书籍、法帖等大小十二箱寄存教育部。31日,上午访裘子元,同去看屋。……下午收拾行李。8月1日,……午后收拾行李。2日,午后霁。下午携妇迁居砖塔胡同六十一号。

这一天周作人日记亦记了一句:

下午L夫妇移居砖塔胡同

自此以后,鲁迅刻意减少应酬,以避免与周作人碰面。直到年6月11日,鲁迅在日记里记道:

下午往八道湾宅取书及什器,比进西厢,启孟及其妻突出骂詈殴打,又以电话招重久及张凤举、徐耀辰来,其妻向之述我罪状,多秽语,凡捏造未圆处,则启孟救正之,然终取书、器而出。

而周作人日记里关于这事,仅记着:

下午L来闹,张徐二君来

这场风波里,倒是有四位见证人,即羽太重久(羽太信子的哥哥),张凤举和徐耀辰。还有一位就是借住在八道湾胡同的川岛(章廷谦)。可惜章川岛这用是好象日本名字笔名的家伙,却根本不懂日语,并不能完全明白三人在吵什么。他在回忆鲁迅的文章《兄与弟》中提到,周作人欲拿铜香炉砸鲁迅,自已赶紧将周作人劝住拉去内屋。听见羽太信子打电话招张徐二君来,便自己回层了(原文见章川岛《兄与弟》,书不在手边,没有录原文,但大意是不错的)。

而周建人回忆鲁老太太说的则是,周作人要动手,鲁迅拿了个石枕头作势要扔才吓住。(这个没找到原文。)

鲁迅一生的挚友许寿裳在《亡友鲁迅印象记》里,是这样记载这件事的:

据说作人和信子大起恐慌,信子急忙打电话,唤救兵,欲假借外力以抗拒;作人则用一本书远远地掷入,鲁迅置之不理,专心检书。一忽儿外宾来了,正欲开口说话,鲁迅从容辞却,说这是家里的事,无烦外宾费心。到者也无话可说,只好退了。这在取回书籍的翌日,鲁迅说给我听的。我问他:“你的书全部都已取出了吗?”他答道:“未必。”我问他我所赠的《越缦堂日记》拿出了吗?他答道:“不,被没收了。”

郁达夫在北京与张凤举徐耀辰交集比较多,然而和二人交流之后的结果却是:

原因很复杂,而旁人终于也不明白是究竟为了什么。据凤举他们的判断,以为他们弟兄间的不睦,完全是两人的误解。周作人民的那位日本夫人,甚至说鲁迅对她有失敬之处。(郁达夫《回忆鲁迅》)

再往后,兄弟俩再也没有什么交集往来。用郁达夫的话来说:兄弟俩一生竟没有和解的机会。

年之后,周作人与鲍耀明结识,两人往来书信多达数百封,其中不乏提到兄弟之和一事。

年香港友联出版公司出版的赵聪的《五四文坛点滴》,周作人在给鲍耀明的信中说:

“大体可以说是公平翔实,甚是难得。关于我与鲁迅的问题,亦去事实不远,因为我当初写字条给他,原是只请他不再进我们的院子里就是了。”

同年11月16日,他在给鲍耀明的信里又说:

鲁迅事件无从具体说明,惟参照《五四点滴》中所说及前次去信,约略已可以明白。”

而在《五四文坛点滴》中有关周氏兄弟失和的文字,除引证鲁迅日记中有关兄弟失和的记载外,也仅有如下几句:“许寿裳说过,他们兄弟不和,坏在周作人那位日本太太身上,据说她很讨厌她这位大伯哥,不愿同他一道住。”

《周作人与鲍耀明通信集》中还收录了一些周作人日记,年5月23日的一段日记:

下午偶阅许氏所作回想录第四章,记鲁迅事,意外的述原信中语云,请以后不要进后边院子里来,关于此事,雅不欲谈,乃许氏自愿一再发表,由此一语,略可推测全事矣,妾妇浅见,亦可哀也。昔记回想,但以不辩解为辞,今知亦可不必耳。

作为文化名人,鲁迅和周作人的兄弟失和,不能不说是一件公案。但归根结蒂,还是一件家事。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为何非要理论出一个谁对谁错呢?既然鲁迅兄弟俩说这是家里的事,对此“从容辞却”,我们这些外宾也大可不必费心,更不必打开无边的脑洞,只为“兄弟俩一生竟没有和解的机会”叹一声息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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