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5月11日,
习近平总书记在云冈石窟视察并作出重要指示。
这是云冈历史上值得铭记的珍贵时刻。
时值习近平总书记视察云冈石窟一周年,
云冈研究院策划推出
“中国与世界:习近平总书记视察云冈石窟一周年”系列特展
本次系列展览分为中国与世界两个部分,
聚焦云冈石窟的历史文化意义、世界意义,继往开来,
希望能够推动文化遗产当代价值的阐释与实现。
中国部分由四个主题展览组成,均配以云冈石窟发掘所获文物,通过考古与相关研究成果,复原了北魏地理学家郦道元在《水经注》中记录的“凿石开山,因岩结构,真容巨壮,世法所希。山堂水殿,烟寺相望”这一云冈石窟恢宏景象,并使观众感受其中传承千余年的灿烂历史与文化。
世界部分由三个主题展览组成,以图片展的形式,通过世界范围内动人心魄的文化遗产照片,向观众介绍和展示这些遗产地在研究、保护和利用等问题上取得的成果,在一个更广泛的维度上来理解自我、展望未来。
本系列推送将逐一介绍七个主题展览。
中国部分·展览二
山堂水殿,烟寺相望——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云冈石窟窟顶寺院遗址考古成果
云冈石窟曾两次获得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本展览即重点呈现年云冈石窟窟顶寺院遗址的考古成果及学术价值。窟顶寺院遗址考古重现了两处北魏至辽金时期的寺院遗址,是我国目前出土的规模最大、年代最早的石窟寺遗址,且遗址中的地穴式铸造井台、熔铁炉布局也是中国考古史上的首次发现,为了解北魏云冈寺院的结构、布局和规模提供了新材料,并进一步确认了以云冈山顶寺院与山下石窟组合构成宗教信仰空间的新模式。本展览以云冈窟顶建筑遗址考古成果为主要内容,分“云冈窟顶寺院遗址的发掘”、“北魏时期云冈石窟寺的建设”和“唐辽金对云冈的继续使用”三个部分,我们将考古成果作为窟顶寺庙形态复原想象的原点,结合历史文献、同时期其他遗址研究的交叉考证,尝试勾勒出云冈窟顶建筑曾经的景象,并对其在历史中的演变进程进行说明。展览通过图文展板,辅以发掘实物,与观众一同踏上这趟探寻云冈窟顶建筑的历史穿越,感受曾经北魏云冈的寺院生活场景。引言:北魏时期的云冈景观
云冈石窟所在的武州山是一座山顶宽广平坦的低矮“方山”。北魏时期,武州川自山南流淌而过,河道贴近山体,河北岸沟通两京的驿道便紧邻崖壁。在此开凿的云冈石窟,洞窟直接面向大道,空间并不宽敞。直到金代天会九年(年),因石窟与武州川距离太近,屡受洪水侵扰,差三千工匠向南改拨河道,才改变了窟前空间局促的局面。
据文献记载,云冈石窟的开创者昙曜在主持开窟时,曾“住恒安石窟(即云冈石窟)通乐寺”,并在此进行禅修、译经等活动。又有“东头僧寺,恒供千人”。
云冈的洞窟凿石为之,供人瞻仰礼拜、教化祈福,历千年仍存。那么,作为僧众日常居住、修禅习定之所的寺院又在哪里呢?
▲年日本学者在云冈石窟五华洞前发掘到的砂层范围,砂层即武州川河道旧迹
▲云冈石窟第14-20窟前北魏河坝遗址。窟前北魏河坝的发现,为确认北魏时期武州川贴近云冈石窟以及金代改拔河道的史实提供了证据
第一单元:云冈窟顶寺院遗址的发掘自北魏时期至金代改拨河道前,由于武州川与云冈石窟所在山体距离很近,窟前并没有可以用来建造寺院的空间;而洞窟直面岸北驿路,开放且嘈杂,也并非理想的居住和禅修之所。想要探索寺院的踪迹,只能在石窟之外的空间寻找。云冈石窟上方的武州山顶,宽广平坦,靠近石窟,却又相对独立,是适合建造寺院的场所,这里很早便引起了学者的注意。▲远眺武州山顶云冈堡19世纪40年代,日本学者首先在云冈窟顶开展了小规模考古工作,发现了北魏和辽代的遗物与建筑遗迹(Ⅰ、Ⅲ、Ⅳ)。年,云冈石窟在配合“八·五”保护维修工程开展窟前遗址发掘期间于东部窟群山顶发现一座北魏塔基(Ⅴ)。-年,山西省考古研究所、云冈石窟研究院、大同市考古研究所联合在云冈窟顶一区和二区开展了连续两年的大规模发掘,发现两处北魏至辽金的佛教寺院遗址(Ⅰ、Ⅱ),被评为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云冈石窟山顶寺院的面貌逐渐被后人揭开。▲云冈石窟窟顶建筑遗址已发掘区域示意图窟顶西区北魏寺院遗址位于第39窟至45窟上方,这是一座以塔为中心的塔院式寺院建筑遗迹。在发掘区南部有一座边长约14米的方形塔基,在塔基东、北、西三面均发现廊房遗址共20间,均为前廊后室。廊房有单间与套房,部分房间内有土炕、灶坑和烟道。在建筑群西南角还有两个窑址,其内尚存烧制扭曲的瓦当和板瓦。出土遗物以北魏时期的建筑材料为主,此外还有少量佛教石刻和日用器物残件。▲窟顶西区发掘的北魏佛寺遗址(照片上部为南)▲北魏“传祚无穷”瓦当,窟顶西区北魏佛教寺院遗址出土窟顶二区北魏辽金寺院遗址位于第5、6窟上方,发掘区南部为一北魏至辽金时期的塔基遗址。塔基中部是北魏遗迹,四周有回廊,其外则包以辽金时期扩建的八边形塔基。发掘区北部则是一处辽金时期的铸造工场遗迹。发现了地穴式铸造井台和30座熔铁炉。熔铁炉环绕于铸造井台周围,一头有鼓风口和安装固定风箱的遗迹,炉内有铁渣、坩埚碎片等,是我国最早的地穴式铸造井台。出土遗物中,北魏时期多为建筑构件,辽金时期除建筑构件外,还出土了多样的日用器物,另有少量唐代瓷器。▲窟顶二区北魏辽金佛寺遗址全貌(照片左侧为南)。云冈堡东侧南部为一塔基,北部为铸造工场遗址▲北魏泥塑菩萨头像,窟顶二区北魏辽金佛教寺院遗址出土第二单元:北魏时期云冈石窟寺的建设云冈窟顶发掘的两座北魏塔基,都距离石窟的崖面很近,想来北魏时期行走在石窟前,仰头便可望见山上的塔寺,依傍河水的石窟与窟顶的塔寺辉映,正是“山堂水殿,烟寺相望”。那么,北魏时期的塔与寺院是什么样呢?自东汉时佛教传入中国,佛寺、佛塔随之行于全国。北朝时,佛教发展繁盛,北魏平城“京邑帝里,佛法丰盛,神图庙塔,桀峙相望”,云冈石窟窟顶佛寺遗址的发掘,为北魏时期佛寺及佛塔建筑提供了新的例证。在云冈石窟窟顶遗址的历次发掘中,共发现了三座北魏塔基,平面皆为方形,这与此前经过考古发掘的北魏永宁寺塔基平面相同。而云冈石窟中也保存有很多佛塔形象,透过它们亦可以对曾经矗立于窟顶的佛塔风貌进行一番畅想。▲北魏洛阳永宁寺塔基全景(南—北)▲云冈石窟第2窟中心塔柱▲云冈石窟内浮雕塔根据发掘出土的廊房和塔基遗迹,可以判断这里曾是一座以佛塔为中心、四周僧房围绕的塔院式寺院。遗址中出土有数量较多的“传祚无穷”文字瓦当,以直白的文字表达了皇位永传、帝祚永延的祈愿,或许正标志着这座佛寺乃是一座皇家寺院。在云冈窟顶发现的这些寺院,所处位置相对独立,其与山下道路有一定距离,不容易受到过往行人、车马的影响,环境清幽,适合僧人居住和修行。寺院遗址的出土遗物多见日用陶器而少见佛像,则更意味着此处不是礼佛之所,而是供僧侣生活或译经藏经的场所。昙曜在主持开窟时,便住在云冈的寺院中开展禅修、译经等活动,那么云冈窟顶的北魏佛寺应在石窟初建之时或更早就已具有一定规模。▲北魏“西窟”戳印陶片,窟顶西区北魏佛教寺院遗址出土。陶片上有“西(四)窟”二字戳印,可能意味着在北魏时期,曾对窟群做过分区。▲北魏单耳陶罐,窟顶西区北魏佛教寺院遗址出土。而在云冈石窟,早期石窟所承载的居住、禅修等功能,均由位于山顶、远离大道的地面寺院取代,功能的分化,推动了山下石窟和山顶寺院的空间和布局分化,二者结合起来,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宗教场所。这种选址及功能布局,开大型皇家石窟的先河,不但被北魏迁洛后开凿的龙门石窟继承,也对北魏之后的大型石窟开凿产生了深远影响。▲关野贞摄龙门石窟前古河道老照片第三单元:唐辽金对云冈的继续使用孝文帝迁都洛阳后,平城仍为北魏王朝的北都,云冈石窟的营建直至正光年间因战火四起而终止,逐渐掩进了历史的迷雾。后世的学者们只能通过爬梳零散且有限的文献记载,拼凑此后千年间云冈石窟的面貌,在这个过程中最为重要、取得突破性进展的,莫过于《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的再发现,而窟顶遗址的发掘更弥补了文献所未载。据碑文,辽代在云冈多次兴工修建,工程规模巨大,十寺之说,可能便自辽代始,“十寺”以北魏时期所开凿的石窟为主体,在窟前加建木构建筑而成。同时,“复有上方一位石室数间”,可能即指窟顶之建筑。十寺在辽代末年因兵燹焚毁,金代又再度恢复,直至明代荒废。▲缪荃孙抄校《永乐大典·顺天府》中《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书影。该碑文为金皇统七年(年)夷门曹衍应大传菩萨戒提点西京大石窟寺沙门禀慧之邀请而撰写的。元至正二十三年(年),熊自得亲访云冈,抄录《金碑》全文,后补入《析津志》一书内。▲宿白《“大金西京武州山重修大石窟寺碑”校注——新发现的大同云冈石窟寺历史材料的初步整理》论文书影据《金碑》记载,在北朝之后,云冈石窟在唐代、辽代、金代等时期都有过修治,特别是在辽、金时期,都进行过大规模的建设活动。年至年,通过在五华洞窟前建筑遗址、龙王庙沟西侧寺院遗址和第三窟窟前遗址的考古发掘工作,发现了多处辽金时期的窟前建筑遗迹,并一处辽代寺院基址。而年在云冈窟顶二区建筑遗址中所发现的塔基,其内部为方形的北魏塔基,外部则为后期加建的八角形塔基,八角形是辽塔中较为普遍的形制,此处的塔基,可能正是辽代在云冈浩大的重修工程的一部分。石窟、窟前建筑与窟顶寺院,共同构成了辽金时期云冈石窟的信仰空间与景观。▲云冈石窟窟顶二区寺院遗址塔基全景在云冈窟顶二区遗址的发掘中,还发现了一处辽金时期铸造工场,由地穴式铸造井台和三十个熔铁炉组成。其形制基本可与《天工开物》中的记载相对应,根据井台的深度推测,此处铸造的可能是高约2米的铁钟,应该与辽金寺院的建设有密切联系。▲云冈石窟窟顶二区辽金时期铸造工场遗址▲《天工开物》冶铸部分“铸鼎图”,并称“钟同法”▲辽金时期坩埚,窟顶二区北魏辽金佛教寺院遗址出土结语一千五百年前,当一位旅人途径武州塞,一定会为眼前壮丽的景象心魂震荡——武州川河水如带,夹岸林木葱郁,宏伟的佛像俯瞰着山前繁忙道路,而山顶却宁静旷远,隐约可见寺院与宝塔,并传来悠扬钟声,这正是郦道元笔下“山堂水殿,烟寺相望,林渊锦镜,缀目所眺”的风致。随着年云冈石窟窟顶建筑遗址的考古工作,两处北魏至辽金时期的寺院遗址从历史尘灰中重现,这不仅是我国目前出土的规模最大、年代最早的石窟寺遗址,遗址中的地穴式铸造井台、熔铁炉布局也是中国考古史上的首次发现,为了解北魏云冈寺院的结构、布局和规模提供了新材料,并进一步确认了以云冈山顶寺院与山下石窟组合构成宗教信仰空间的新模式,让今人穿过千载飞逝的时光,得以重返云冈的辉煌时代,感知“云冈模式”对中国石窟寺的深远影响。《中国与世界》展览
系列推文
关于云冈“昙曜五窟”开凿的传奇往事和云冈所存魏碑承载的书法史瑰丽篇章,我们将逐期分享,敬请转载请注明:http://www.0431gb208.com/sjszyzl/715.html